一夜北风寒,还没好好感受秋韵,冬天就悄然而至。这时节,最适合窝在温暖的角落,翻开诗词,细细咏品,看看古人如何把清冷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
李白的冬天慵懒洒脱。他在《立冬》一诗中写道:“冻笔新诗懒写,寒炉美酒时温。醉看墨花月白,恍疑雪满前村。”天气冷得连笔仿佛都被“冻”住了,诗人索性搁笔,在火炉旁坐下,慢慢温起一壶美酒。酒香氤氲,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暖意。诗人用朦胧的醉眼望向砚台,只见斑驳的墨渍在月光映照下,白茫茫一片,恍若大雪纷纷扬扬,落满了远村。从月色下的墨花联想到被雪覆盖的村庄,如此非凡的才情与想象力,恐怕只有李白才有。其实,李白并非真的“懒”,而是懂得如何与严冬温柔相处。天若不许他写诗,他便煮酒为乐;身若不能远行,他就神游雪乡。这方寸之间的自在,恰是诗仙独有的旷达。
陆游的冬天质朴温暖。他在《今年立冬后菊方盛开小饮》中写道:“胡床移就菊花畦,饮具酸寒手自携。野实似丹仍似漆,村醪如蜜复如齑。传芳那解烹羊脚,破戒犹惭擘蟹脐。一醉又驱黄犊出,冬晴正要饱耕犁。”陆游晚年退居故乡山阴,过着宁静而充实的村居生活。立冬后,他偶然发现自家园中菊花还开着,便兴致盎然地把躺椅搬到花圃边,自斟自饮起来。熟透的野果色泽红艳,自酿的米酒甜中带酸,虽无山珍海味,却也别有风味。吃饱喝足后,诗人又慢悠悠地牵出那头黄牛,下地犁田去了。他要趁着这晴好天气,为来年春耕做准备。对于诗人而言,有菊可赏,有酒可温,有田待耕,温暖就藏在这寻常的烟火里。
宋代诗人紫金霜的冬天清寂雅致。“落水荷塘满眼枯,西风渐作北风呼。黄杨倔强尤一色,白桦优柔以半疏。”《立冬》开篇便勾勒出一幅苍凉又不失生机的画面。池塘里水浅荷枯,西北风开始呼啸。黄杨树浑身苍翠,于风中挺立,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。白桦树半黄半疏,呈现出一种柔弱的美感。后四句由景及人,“门尽冷霜能醒骨,窗临残照好读书。拟约三九吟梅雪,还借自家小火炉。”门外白霜寒气逼人,使人头脑清醒;窗户对着夕阳,正适合读书。对于冬天的冷,诗人不但不气恼,反而喜爱有加。最后,他不禁深情畅想:待到三九寒天时,便可燃上自家小火炉,玩雪赏梅,吟诗作画,这是多么温暖而美好啊!
心若安顿,冬日亦暖。李白在诗酒里徜徉,陆游在田园里忙碌,紫金霜在寒窗下读书。品味诗人笔下多姿多彩的冬,我对寒冬的到来又多了几分期待。







